2020年元月24日,凤城家家户户的父母和儿女都在清洗、解切,油炸蒸煮、煎焖红烧、凉拌卤烤、焗熘煸炒……办出各种色彩、图案、味道的年菜,连同鸡、牛肉、羊肉火锅摆到餐桌上,祭祀了祖先和去世的亲人,大家围坐到一起,举杯、动筷、过大年!
王伟太忙了,他不是忙年,从家里到来凤县中心医院去来往返多趟,既照看病重的父亲,又伺候刚刚做完手术的母亲,没得空坐一下、躺一会儿。他要陪护二老,给他们喂水、吃药,打开刚弄好的营养餐,舀到碗里,再一点点喂到他们的嘴巴里,看他们慢慢地咀嚼、吞咽。
他的妻子在恩施州中心医院功能科上班,“新冠病毒疫情”来得突然,接受了“抗疫”任务的她没能休假回家,和她的同事坚守在“阻击”病毒的防控一线。到家里的王伟少了妻子这个帮手,能把病患中的父母护理细致,是他这个儿子该尽的孝道,百善孝为先。
晚上,凤城人坐在客厅,观看中央台2020年《春节联欢晚会》。温馨的除夕,大家沉浸到喜悦、快乐、欢笑中。累得腰酸腿痛的王伟,正要坐下来歇息,他接到公司打来的紧急电话,要求驻村扶贫人员明天中午12点钟前,赶到村里和村支两委的人防控“疫情!”
这边是重病的父母,他松不开手,脱不了身,二老需要儿子,他要守护好老人。那边是淳朴的乡亲,要阻止“病毒,”防止扩散,想到他们的纯洁、善良,渴望的目光,要人慰藉的心灵……亲情、乡情,都是沉甸甸的情,滚出眼眶的泪水“叭、叭、叭”滴落地上。
他足足想了半个钟头,还是“战疫”重要。王伟擦干泪水,侧着身子,凑到父亲的耳边说:“爸爸,‘新冠肺炎病毒’的‘疫情’严重,我不能留下来服侍您和妈妈,要到龙桥村去,做好乡亲们的防疫工作,我以为今年春节无事,再过几天,等您们出院,我们回家去。”
老人说:“伟儿,没关系,你帮我们再找个护工,‘疫情’来了,耽误不得,还是以你的工作为重,我晓得你的心早就飞到龙桥村去了,挂牵那里的乡亲们。”王伟的父亲本身就是来凤县中心医院的医生,“救死扶伤”是医生的天职,“疫情”防控是他儿子王伟的任务。
能得到父亲的理解、支持,他心里舒坦多了。看到王伟难得的笑容,老人说:“我和你妈妈的病会一天天见好,不要老想着我们,伟儿,你到龙桥村后,‘防疫’是第一要事,这点不假,不能忙得忘了吃饭,一日三餐少不得,你把身体搞好了,才有体力和精力做更多‘防控’的事。”
王伟给“来凤县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指挥部”请了假,经亲朋好友介绍,又联系了一天,给父母请到了护工,还请来弄饭的厨师。二老满意王伟的安排,有人来经管他们的日常生活,看出儿子的孝顺是在行动中体现,能让他们心里得以踏实,对身体的康复只有利好。
元月26日一大早,心痛、难受的王伟到医院住院部病房向父母告别后,刚回到家,请的护工和厨师来了,他轻松的出了一口气,向他们作简短的交待后,拿起两套衣裤塞进背包,拎起出门。他开车从半边城下来,经渝鄂路从老一中旁边上了观城坡,前方的目标是来凤县旧司镇龙桥村!
王伟,国网来凤县供电公司驻龙桥村精准扶贫尖刀班班长,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,他哪里放心罹病的父母,不晓得护工料理得父母是否满意?不清楚厨师弄的饭菜合不合父母的口味,这些都是他担心的事,他为愿父母得到精心、细致的护理,想得他的眼泪滚了出来。
为了“抗疫,”他不得不从父母的身边离开,想到自己是尖刀班班长,不能推卸责任,要挑起这副担子,要和尖刀班、村支两委的人团结、协作做好“防疫”的事,不能让企盼的乡亲们失望、绝望,要让大家在他们的统一部署下,响应国家号召,安安心心的宅家。
到了村里,刚下车的王伟,风快地走进村部,和村支两委的人摸查出村里90多名外出务工返乡人员,从武汉回村的超过15人……面对这两项大数据,他没感到胆怯、害怕,任务再大,担子再重,他要和大家从容面对,要和村支两委的人带好头,有他们的安排,乡亲们才不会恐慌。
他和尖刀班的人提浆糊、拿刷子到人家集中的寨子,到单家独户的人家,将“来凤县疫情防控通知”张贴到显眼的墙壁上,让乡亲们看得清楚,按照上面的要求对自己和家人管控、监督,不到外面走动,不随便去亲朋好友家,一条条做好了,才是对防控工作的支持。
村里的广播喇叭从早到晚滚动转播“‘新冠肺炎病毒’的防控知识、措施、常识,”连出门戴好口罩、进屋清洗双手、与别人的安全距离都讲得清清楚楚,让所有的乡亲们都记到心里,并遵照执行。每次播放《我爱你,中国》的爱国歌曲,乡亲们听得热血沸腾、泪流满面。
有的乡亲侥幸地认为龙桥村到山旮旯,离东流司乡场(集镇)、旧司镇远,离来凤县城更远,没得哪个人能通过各个卡口(检查点)走到龙桥村的乡里来游玩,他们也走不出村子去,到屋边的山上、河边、树林、寨子、村部转转无妨,“新冠病毒”找不到这个偏僻的廊场。
王伟他们容忍性好,见到乡亲们到村道上闲逛劝其回家,碰到乡亲们到寨子里讲得嘻嘻哈哈劝其散了进屋。他们不吼人、不训人、不讲大道理。他总是微笑着说:“无事不出门,有事要出门不能耽误太久,要快去快回,不站到一起扯白(聊天),不邀亲朋好友到家里聚会。”
乡亲们认为戴口罩既不好看,还显得多余,蒙住了鼻子、嘴巴,脸上热烘烘,嘴巴周围还起气水,不舒服、难受死了。王伟说:“戴口罩好,别人见了才不会调头、绕开、躲到一边回避,大家都戴了才不丑,是今年春节特别的佩饰,用手机照几张照片保存好,是今后最好的纪念照。”
乡亲们从电视上看到“新冠肺炎病毒”确实是个恶魔,它们不管你住到城里、乡里,它们不管你腰缠万贯、已经脱贫,只要找到了传染的渠道,它们的袭击,会让你“病毒”上身……乡亲们都说王伟讲得有道理,他的父母还重病在身,他能大老远回到村里,还不是让龙桥村的乡亲们安心。
大家不再从屋里出来,有急事、要事到村部来,把口罩按要求戴好,不像平时为凑热闹邀几个人来。还是一个人来为好,把事办了不做停留,又急忙回到家里。亲朋好友有事,打电话、发短信、发微信,惦记了视频通话看到对方的音容笑貌,手机成了他们联系的桥梁。
接下来,王伟天天好几趟,到外出务工返乡人员家的大门口,给他们每个成员测量体温,登记到表册上。再保持足够的距离仔细交谈,家里的生活物资是否欠缺?老人是否三病两痛?儿女是否习惯网课?听不听得懂,作业做了没,家里差了哪种物资?只要说了,都会帮助解决好。
从武汉返乡的人,是他们关注、跟踪的重点,一天要来六次,不仅测量他们的体温,还开导他们不要有心里负担,不要把从武汉回来的事当成包袱背到身上。轻言的问候,细语的开导,平静的生活。王伟帮他们疏导得心里顺畅,才无压力搞得喘不过气,相信病毒会被一线“抗疫”人员一点点打灭。
他们的工作重点,就是让乡亲们不走出家门,不到外面闲逛,看看电视里别的廊场的人是怎样做好“疫情”防控,结合自家的实际情况也能采取相应的安保措施。或者拿出食材,一起准备、清洗,做苞谷粑粑、做红苕粑粑、做洋芋粑粑,再打一锅油茶汤,吃得爽口、舒服。
从武汉理工大学回家的吴畅说:“新年大节,哪个不想待到家里,和家人在快乐、温馨的氛围中,享受新年的滋味,人家王满满(叔叔)图个么子,他冒了这么大的风险,离开病重的父母,来到村里搞‘防疫’工作,还不是让我们龙桥村的每个人平安无事,把这个春节过好……
“我们应该感谢王满满,要让他讲的话起点作用,他又没喝我们一口茶,没抽我们一杆(支)烟,没歹(吃)我们一顿饭,抗疫不是一个人的事,是我们大家的事,不出门就不出门,待到家里安全些,还能做很多家务事,就是出门也要佩戴好口罩,他是为了我们的好呀。”
王伟晓得要做好“内防感染,”也要搞好“外防输入,”才能阻止、堵截、切断“新冠病毒传染源。”他和大家到村口设卡,亲自和尖刀班、村支两委的人轮流值班。他们搬来抽屉、板凳,临时借来的大圆伞被风吹得摇来晃去,还从棚顶上的圆眼里“叭叭叭”地漏雨……
面对这个冷得大家浑身抖颤的“风暴亭,”白天原地转几圈、跳几下还能坚持,到了晚上风一阵、雨一阵,再好的身体也会拖垮。他马上给公司打电话,请求支援。次日上午,公司专车送来一顶帐篷,为王伟他们蹲点防控提供了御寒的条件,解决这个实际困难。
坐阵卡点,要对出村、进村的人测量体温,强调佩戴口罩,还要把姓名、年龄、手机、身份证号码、办事事由填写清楚。关爱乡亲的王伟不会为鸡毛蒜皮的事让他们随便进出,就是外村人要进龙桥村,不仅要符合条件,还要有龙桥村的乡亲过来接送,才能从卡口通行。
乡亲们宅家久了,村子封闭了一段时间,天天到家里吃喝,储存的生活物资剩得不多了。心细的王伟与尖刀班队员和村支两委的人商量,经大家研究,决定两名村干部,到村微信群里发出通知,再把乡亲们反馈的需求梳理详细,按每户人家需要的种类、数量登记在册。
他们到旧司镇和来凤县城的各个超市,帮乡亲们代购生活物资用品,再到村部集中消毒、灭菌后,才开车送到乡亲们的大门口。两个村干部不怕麻烦,他们说王伟同志把头带好了,他们也愿意为乡亲们搞好后勤服务工作,能提高大家的居家率,不到村子里晃来晃去添乱,保持安定的秩序。
半个月后,龙桥村外出务工返乡人员、尤其是从武汉回家的人都过了隔离期,他们和家人没有一个人出现意外,都在正常的体温内。这是值得高兴的事,王伟并没放松,他和尖刀班、村支两委的人一点都没懈怠,仍在卡点上轮流蹲守,不能让村里有一点异常现象发生。
有王伟这个负责的尖刀班班长,是龙桥村乡亲们的福气。安全的龙桥村没出现一例疫情,既是防控严守搞得好,也是全村的乡亲们遵章守纪做得好。他们宅到家里没打扑克、没扫之花、没打麻将、没下象棋、没下打三棋(土家人的棋),没打乱的是有序的生活节奏。
晚上十点以后,王伟才联通护工的手机视频,二老躺在病床上,他们刚刚输完了药水,能听到轻微的鼾声,红润的脸上露出了微笑,从颜面上看,比他走的那天,父母的病情好多了,一天天向健康恢复。他没叫护工喊醒老人和他们闲聊一会儿,他主动关了视频,让老人睡得更香。
其实,王伟的心里非常难受,他无时无刻都在牵挂父母,哪门思念、想念,哪有到他们的身边的好,要水喂水,要奶喂奶,要饭喂饭,再叫父母配合医生、护士做各种检查,打针输液、吃药……他在他们的身边,父母的心情好了,病也好得快些,儿女的陪伴,是父母治好疾病的一半因素。
想归想,隔远了,只能在心里祝福父母康复彻底后,回到家里,把亲情的温度提升。他一时半会还回不了家,要在龙桥村做好“抗疫”的事,让无疫的纪录保持下去,不能在粗心和疏忽后打破这个纪录,那就让巩固的成果清零,是他不愿看到的局面,乡亲们也不会答应。
乡亲们看到王伟辛苦、劳累,这家喊他吃碗包面,那家喊他吃几个油粑粑,到了傍晚有几家人家喊他去喝酒。他不是拒绝,确实没得时间。他说:“二回(今后)少宝(多)的是时间,我会随时到你们家来找饭吃。今天事情还没做完,你们不要管我,快回家把饭吃了,晚上要播好看的电视连续剧。”
能让乡亲们把自己当成家人,这是他觉得开心的事。他已经成为龙桥村的人,也愿意和乡亲们成为哥们、朋友、兄弟,他们支持他的工作,他要为乡亲们做更多的事,尤其抗击“新冠病毒”的日子,不能让他们受到威胁,感到恐惧,他要和村支两委的人给乡亲们壮胆!
王伟说:“我是尖刀班长,非常时期、危急时刻,谁都没有理由退半步,我有责任顶上来。”就是这么平淡、简单的话,证明他把抗击“新冠病毒疫情”的事看得太重要了,在父母需要他的时候他离开了,他要让龙桥村的乡亲们吃好“定心丸,”不要乱七八糟的歪想,做好宅家的事。
寒冬过后暖春来,疫情再严重,都会在中国人的围堵清剿中荡然无存。等到解除“疫情,”撤除卡口,那就是抗疫取得胜利地一天,到那时,王伟得以休息,会快速赶到家里,和已经康复回家的父母团聚在一起,他要和妻子弄一桌好菜,与父母一起补过一个热热闹闹的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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